2007年4月4日星期三

我们到哪里去?

高更说:“每当渴望美的事物,我们就得赶紧出去,与自然接触,来唤醒我们心中蕴藏的直觉和情感。”于是他就离开法国,去了南太平洋的大溪地,并创作了其最有名的画:《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
其实高更的生活非常悲惨,经济窘困,家庭不睦,一双儿女都早夭,看给作品取的这名字,就差自杀了。史铁生说,自杀,表现了一个人对生命意义存在要求。高更没自杀,是因为他觉得生命还有画画这个寄托。
05年有一个房地产项目,我服务的广告公司卖出了“大溪地”这个名字。客户当然需要有阐释,于是我就写了下面这篇《我们到哪里去?》——
老板问员工:“你到哪里去?”员工说:“帮你挣钱去!”老板说:“不准打车啊!”
秘书问老板:“你到哪里去?”老板说:“你觉得呢?”秘书答:“不知道。”老板说:“答对了!”
得手的抢匪问头儿:“老大,我们到哪里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弥留之际的老人遇见上帝,问:“你带我到哪里去?”上帝说:“我也在路上。”
顺驰问首创:“你到哪里去?”“拍地啊!”“你请回吧,你没我疯狂!”
买房的人问星河湾:“你到哪里去?”“终结豪宅半成品。”“买你房子的人才是半成品。”
星河湾问潘石屹:“你到哪里去?”潘石屹说:“娱乐去!”“你那是炒做!”“你那是苦力。”
潘石屹问王石:“你到哪里去?”王石说:“爬山去!”“你也是炒做!”“哪里,是苦力。”
人民问房价:“你到哪里去?”房价说:“爬山去”“还爬啊!”“我也没办法,下山的路有恐怖分子。”
梁思成问市长:“你到哪里去?”“拆城墙!”“拆不得!”“为啥?”“拆了你到哪里去?”
湖南卫视台长问柯以敏:“你到哪里去?”柯以敏说:“只要不做评委,去哪里都可以!”
老公和老婆下班回家,老公问:“我们这是到哪里去?”老婆说:“你有毛病啊?”
检票员问民工:“你到哪里去?”“回家!”“你又没有票!”“有家都不能回。”
歌星问消防队:“你们到哪里去?”“灭火!”“哪儿有火?哪儿有火?”
一卡车人问一卡车猪:“你们到哪里去?”一卡车猪说:“你们是猪啊!”
发展商问政府:“你到哪里去?”政府说:“你管我到哪里去!”
政府问发展商:“你到哪里去?”发展商说:“说实话还是说假话?”政府说:“真话假话都不准你去!”
对话问柳传志:“你到哪里去?”“振兴民族工业去!”“为什么?”“我睡不着!”
男人问女人:“你到哪里去?”女人说:“追求幸福去!”男人说:“幸福就在你眼前!”
女人问男人:“你到哪里去?”男人说:“追求幸福去!”“女人说:“幸福永远在下一站!”
21世纪的人问高更:“你到哪里去?”“大溪地!”“为什么?”“我去大溪地是为了寻找平静,摆脱文明的影响,我只想创造简单,非常简单的艺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必须回归到未受污染的大自然中,只看野蛮的事物,像他们一样过日子,像小孩一样传达我心灵的感受,使用唯一正确而真实的原始的表达方式。”
客户明智,只挑中了最后一段。

2007年4月3日星期二

人生阶段与与时俱进

0岁——18岁,最好不与时俱进。享受童年,安心接受智力训练。
18岁——30岁,可以与时俱进,去竞争,去挑战,创造人生的机会与条件。
30岁——48岁,假定的是,这个阶段正好是你的子女0——18岁,不与时俱进,你要沉淀,陪伴家庭,让子女有一个完整稳定的环境,享受人生最美妙的一段光阴。
48岁——60岁,你可以再次愤青,与时俱进,幸运的话你能筑就代表一生的成就,不那么幸运的话,也没关系,你的子女该开始有所担当。
60岁之后,不与时俱进,该坐在太阳下面,看着院子里的小孩长大了,并成为他们未来记忆的一部分。

2007年4月2日星期一

艺术是个什么东西?

两个原始人打架,争夺一块石头。
那石头长条形,一头很尖利,一头,站立起来后自由的手正好能抓紧。
用力能够直捣野猪的心脏。
为了证明这块石头是属于自己的,胜利的原始人,在长条形的石头上,用另外一块小石头,刻上了一个三角符号。
原始人很得意。他成为猎获野猪最多的原始人。
他开始变得很闲。可以躺着晒太阳。
他在长条形的石头上不断的刻画三角形。反正也没事。反正他又得盯紧了这石头。
他让三角形里面再长个三角形。或者在三角形里再画一个圆。
有两个三角形隔得远了点,他用几根线把他们连起来。
其它的原始人都羡慕死了他有这样一块石头。
那刻满纹路的长条形的石头成了他的身份。
甚至有另外的原始部落的首领愿意用十头野猪和三个女人跟他交换。
他都没干。
以上故事说的是,艺术源于功用,发展自物质的富有,成为精神的象征,并最终超越了物质。

2007年3月20日星期二

恐惧让你感觉到灵魂以物质的形式存在

2006年12月21日 第一百一十五天
《忧郁》 安德鲁•所罗门著 重庆出版社
忧郁症绝对不是你某天起床后对工作的忧虑或者某个下午失恋后的痛苦。
只有忧郁症患者才能真正理解忧郁症患者,即使受过治疗忧郁症训练的心理医生,如果没有感知过忧郁症带来的恐惧,治疗永远就只能停留在生理的解释上,不可能真的穿透这两个完全隔绝的精神世界。同理,一本如果不是忧郁症患者写的关于忧郁的书,同样是不可信的。阅读《忧郁》这本由一个重度忧郁症患者写的书,我完全能够理解并伴随一阵阵强烈的震撼,因为我也是一个忧郁症患者。按照书中的定义,大部分忧郁症是由于面临危机时的恐惧感而产生,那我与恐惧斗争8年并逐渐走出阴影的经历,属于一个典型的忧郁症的自我治疗案例。
98年的一天,我随一个陌生的团队坐车郊游,在汽车翻过一个山坡之后,一种突然而袭的恐惧把我彻底击垮,在最难受的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用手伸进嘴里把心脏掏出来的念头。这个记忆太过强烈,就象一个烙铁在你的额头留下一个永恒的伤疤,在接下来的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只要一坐上汽车,我就象被宣判了死刑,尽管再没有达到象第一次的那么强烈的恐惧,但惊恐着那巨大的恐惧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反而成了最大的恐惧。手脚哆嗦,心跳加速,用力闭眼,快速呼吸,那种恐惧不时的从头脑的边缘划过,内心真是绝望啊。
我开始对任何需要乘车的出行感到担忧,而最大的问题是,我不好意思跟外人讲我的心理疾患,甚至非常愚昧到认为这是我自己需要克服的问题,并不是需要求助医生和药物的疾病。
《忧郁》的作者说,要重建自我,需要爱、洞察力、努力,还有最重要的——时间。在经历了最痛苦的一段,我开始总结不同场合下我忧郁的强度,比如,熟悉的路程,熟悉的车,我的忧郁会减轻一些,坐在车的前面一点,我也会好受一些。如果老婆坐在旁边,拉着我的手,我也会放松下来。每当似乎有那种恐惧出现的时候,我就联想到达目的地后的愉悦,这在后期也很有效,但分心的办法只此一种,如果刻意的聊天或者听音乐。反而会更强化恐惧的影响。有一阵我把妈妈给我的安定放在钱包里,虽然我一次也没动用过,但也起到了很好的心理治疗效果。总之,我逐渐的找到了各种心理暗示的办法去对付我的恐惧,我发现,只要我能找到一些我能控制的因素,症状就会减轻,比如,我能随时叫车停下,因此,我自己开车或者坐出租车,一点问题也没有。朋友们以为我不坐飞机的原因是怕飞机掉下来,其实更深的原因是我没有办法让飞机停下来。而真正症状开始减轻的原因,是我放下羞涩,大胆的跟别人讲我有这样的心理疾病,因为这样,我将不再会不好意思当遇到恐惧降临的时候寻求朋友的帮助。
尽管《忧郁》一书告诉我,与忧郁的斗争可能会伴随你的一生。但8年的时间过去了,恐惧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但我并不是那么害怕它了。这样的经历对我有何改变我说不清,但当我阅读到《忧郁》最后章节作者的文字,我不禁怦然心动——
“我不喜欢经历忧郁症,但喜欢忧郁症本身,我爱我经历过忧郁症的结果。忧郁的反义词不是快乐,而是活力,在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生命充满了活力,即使在悲伤的时候也一样。与此同时,我已经发现了我称之为灵魂的东西,直到七年前,痛苦突然降临的那天,我都不曾想象过有这部分的我存在。这是值得珍惜的大发现。几乎每天早晨,我脑中都回闪过一阵绝望感,每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陷落了。我痛恨这种感觉,但我知道,这些感觉让我更深入生命,去发现和把握存在的理由。”
我忍不住再翻到书的第一页——
“在忧郁中成长的人,可以从痛苦经验中培养精神世界的深度,这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最底下那带着翅膀的东西。”

2007年3月19日星期一

人类接触灵魂的电门

有一次看一篇人物采访,采访对象被称公主,仔细读下去,居然是十世班禅却吉坚赞的女儿,心里面好好奇,一般人的观念里,佛教是要求禁欲的,色戒是僧侣必须遵守的根本大戒,班禅是宗教领袖,带头公然破戒?
佛教有三大体系,藏传、汉传与南传,藏传与汉传同属大乘佛教,追求众生解脱,即“度他”,南传为小传佛教,追求个人解脱,即“自度”。大乘又有显密宗之分,虽然都以成佛作为修行的终极目标,显宗是累世修行,在今世不可达到,而密宗可以通过诵咒、灌顶等等秘密修行法,今世迅疾成佛。藏传和汉传的最大差别就是,藏传更重视密宗,汉传更重视显宗。藏密最后的、最高的修行次第,就是圆满次第,而“乐空双运”的男女双修法属于圆满次第。所以十世班禅有女儿,寺庙里的欢喜佛是在修最高等级,皇帝所受教育当然也要以最顶级的形式所匹配,所以雍和宫大殿东厢房密宗殿,就是小皇帝的性启蒙教育基地。
关于男女双修为何会成为圆满次第,传说各异。包括说有女子恋上释迦牟尼,要死要活,于是悲天悯人的释迦牟尼,舍戒与其不净行,以此功德,顷刻圆满。写这个书评很为难啊,心有敬畏,却又觉得好好笑。
不过不要紧,佛教和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不同,是唯一产生过倒流(佛教从印度传入中国,但在中国发展又影响回印度)的宗教。为什么呢?季羡林在《佛教十五题》中有论证——因为佛教的包容,佛教是讲理的宗教。它不象基督和伊斯兰,一开始就各有一部圣经宝典,两个宗教的信徒,都认为天下真理尽在其中,只需勤学熟读,不许再探讨其他真理。而佛教不要求信徒盲目崇拜,不禁锢信徒们自由的思想,强调智慧。这很有趣,所以佛教辩论真意,支脉庞杂,男女双修,都可以位列其中,所以笑笑更无伤大雅。
其实我觉得吧,性是天性,身心合一,最为愉悦的刹那,人类接触灵魂的电门,佛教追求精神世界的通透,通过肉体一窥精神世界的秘密,男女双修再自然不过,不需要这宗那宗来圆说,正大光明。
但这和俗人有什么差别呢,差别可能就只在如何双修了。就是方式方法。
唐卡中的双修图案,几乎都是面对面的坐姿,佛母跌坐于佛父怀中,包容、温暖、依靠、一体。双修并不乱性,肉体沟通,还要心神交往,你看着我的幸福,我看着你的愉悦,并非仅追求肉体的刺激,还要有慈悲与爱。原来宗教不仅尊重自然,还引导人们寻获真正的爱情。有美满的婚姻,才是大道自然,修行成功。其它,都是枉然。

2007年3月18日星期日

中学同学小妮在三里屯开的金谷仓,有七八年历史了。做了十多年家乡川菜,老同学准备创新了。
川菜西吃,川味西式礼仪,先来一道汤,喝完收走,然后开胃菜,收走,正餐,收走,最后还有甜点。光怪陆离。我被邀请去吃了几次,做评委,即使如此,三番五次,一个人几百块几百块的吃,吃得我也不当好意思了。
实验成功,小妮准备在杂志上做广告了,我这老同学被下了单子,帮她写个文案。最近我哪儿有空啊,工作一大堆,我每天还要写书评呢,我就拖。
电话打过来,伟大的朋友啊,电话打过去,对不起,电话再打过来,你对不起老同学,电话再打过去,我、我、我。小妮冒火了,提了香肠直接到书店坐下,明天就要交稿了,你看怎么办。
于是我就写出来了:


幻觉中的菜
困惑——
自打一出生,我就被看作是一个怪物。
等我长大点,我也开始疑惑。
我生长的这个环境,似是而非,经常的幻觉是,我曾在另外一个地方。
怪物——
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个怪物。
因为我的行为总是和常人格格不入。
我经常自言自语,而且,是对话和聊天,用不同的语言。
我根本不需要和别人一起玩。
幻觉——
读了很多书,经历了很多事,
我觉得我有前世,或者,就是转世。
我的记忆里。我狂追过别人,也被别人追得屁滚尿流。
追问——
我现在在这里,我之前在哪里?
我追上我后,我和我在哪儿交汇?
交汇——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菜。
这就是我幻觉中的菜。

交稿,广告因为是登在外文刊物上,要翻译成英文。小妮委托的翻译回话,这恐怕要专攻英美文学的才能搞定啊。
毫无疑问,这是对我多年专业努力的肯定。

2007年1月29日星期一

乙是一个鱼钩

民工甲
吃水田里的泥鳅长大
跑3000公里到北京
白菜上一点油腥

富豪丙
腰缠万贯脂肪肝
村里买地
十三陵水库红鳟鱼

2007年1月27日星期六

爱的教育

儿子的奶奶晚上有约会,儿子不高兴奶奶出去,耍赖皮,洗完澡不穿衣服,奶奶苦口婆心,我有点抑制不住。把儿子一把抱进我的房间。哇哇大哭。我不搭理他。自个儿看书。
“你不是我爸爸!”
“你是外星人!”
“就想控制我的意识!”
“你不懂爱!”
“你还结婚!”
“我看你蠢!”
“你知道蠢怎么写吗?”
“你还看书!”
“你一个字都不认识!”
“诺贝尔奖都得不到!”
“一年之际在于蠢!”
发泄足二十分钟,自己都有点累了,准备溜,我说:“你敢?”
赶忙把腿收回来,嘴里照硬:“我为什么不能出去?”
“那奶奶为什么不可以出去,你管着奶奶,现在我管着你,你看难不难受!”
哇,哭得更凶。
“奶奶把我带大!”
“我爱奶奶!”
“我依赖奶奶!”
“我不是一个独立的人!”
“你不了解我!”
“没有奶奶我难受!”
“爱没有不对呀,但你的爱让奶奶不自由了,让奶奶不舒服了,你这不是自私么?你不是看过失落的一角么?什么东西,捏得太紧,就会碎!”
伸出小手,在空中捏。
“爱能捏碎吗?爱能捏碎吗?爱跟空气一样,捏不碎呀!”
“奶奶爱你不?”
“爱!”
“奶奶有没有不准你和小朋友玩?不准你出去玩?有没有硬要你陪着?”
抽泣着说:
“爱有两种,我这种是不好的爱!”
抱过去,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2007年1月26日星期五

傻子镇


2021年3月,我终于在一个名叫“傻子镇”的地方定居下来。
我分配到的工作是敲钟,每天早晨十点,就到镇中心广场上的钟楼上去敲大钟。如果天气好的话,我就要负责连敲十分钟,直到把小镇的人都叫起来晒太阳。
有一天天气不错,我高兴的一口气敲了十分钟,头上都出汗了。
我下了钟楼,遇到头天晚上在镇长会议厅教大家用竹子编簸箕的里奇,这家伙大老远从米兰来,现正坐在广场中心的喷水池沿口上喘气,我在敲钟的时候就看见他用一个竹子编的兜兜,一兜一兜的舀水去浇广场边的花,疯狂的来回跑。
“里奇,吃了没?”“吃了,你呢?”“我也吃了!”
我也在沿口上坐了下来,反正也没别的事,就问里奇:“要我帮你么?”
“不要不要不要,你就只知道在这里猛喝几口,然后到那边去逼尿。”
“嘿,你咋知道呢?”
“我看见你听唐多拉的行为艺术课,什么无污染文化,哦,什么都不用,那她拉屎干嘛还用手纸,用手擦擦得了呗,荒唐,我劝你别听她的课。”
“听你这样讲,也对,可是呢,你知道吗,唐多拉赞美你呢,说你比她纯粹。”
里奇不说话了,我也不说话,我俩就坐着晒太阳,太阳正晒着我们的后背,暖和得不得了。
正舒服着呢,有人叫:“你们在干啥子?”迦巴瓦,这个讨厌的四川藏民,又来打扰别人,见着谁开口就来这一句。
里奇好有耐性,说:“我们在晒太阳。”
迦巴瓦兴高采烈:“我晓得你们在晒太阳!”
我心想:“晓得你还问?,如果我问你,你肯定会说,晓得还问的事情多了。我就是不问你!”
里奇和我都不吭声,迦巴瓦忍不住对我说:“我知道你在想啥子,你肯定在想:晓得你还问?如果你说了这句,我肯定会说,晓得还问的事情多了。于是你就是不问我!”
我正要想开口,马上闭嘴,我才不上这讨厌鬼的当,迦巴瓦继续说:“你刚才想说,你烦不烦啊?可你刚想说,马上觉得如果你说了这句,我肯定会说,烦的事情多了。于是你就不问我了!”
太他妈无趣了,但我就是忍。迦巴瓦又说:“有意思吗?这样有意思吗?你肯定想这样问,可是你就是不问,因为你知道我会说,没意思,是没意思,没意思的事情多了!”
我闭上眼睛,我要平静。这家伙还在说:“你肯定想让我滚,该滚的人多了,你觉得我讨厌,讨厌的人多了,你想打我,该打的人多了。”
我心里叫苦:“哎,我服了你成不?有完没完啦?”
迦巴瓦嘴不停:“你肯定在想,有完没完啦?你也知道我会说,完的事情多了,没完的事情也多了,可你为什么不开口叫我停止,骂我讨厌,叫我滚,为什么不打我,我又没阻止你,是你自己拦住你自己,你就不能开开口,你心服口不服,心服口不服和口服心不服的人都多。”
我的头都快炸了,可是迦巴瓦说着说着却快哭了:“没人愿意跟我说话,谁都不愿意搭理我,我只有自己跟自己说话,我好孤独啊,我是傻子镇最孤独的人!”
我一愣,突然觉得自己是个铁石心肠,泛起一点同情心。我正准备说话,迦巴瓦又来了:“我知道你开始可怜我了,可怜的人多了,你想安慰我,该安慰的人多了!”
一直不做声的里奇腾的就站起来,举起手中的竹篼,要砸迦巴瓦。
就在这个时候,小镇的喇叭传来镇长马丁的声音:“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晚上七点,在镇长会议厅,讨论库拉尔偷看唐多拉洗澡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大家记住了!”
哎,整个下午我都魂不守舍,五点半我就跑去抢座位,也只抢到第八排。好不容易熬到七点钟,镇长马丁在人声鼎沸中拉着库拉尔上了讲台。大家安静下来,听镇长说话。
马丁说:“库拉尔偷看唐多拉洗澡,这事情在小镇上第一次发生,还没有相关的条例来处理,我们先听库拉尔怎么说,库拉尔,你说怎么办?”
库拉尔对马丁说:“镇长,允许我做个调查么?”
马丁说:“可以呀!”
库拉尔对着台下说:“想看唐多拉洗澡的人举手!”
哗,台下的手都举起了,镇长想了想,也举起了手。我高兴惨了,我的手举得老高老高。
库拉尔说:“镇长,你看,是个人都想看唐多拉洗澡,我只不过被发现了而已。我有多大的错啊!”
马丁就说:“那我们增加一个小镇天条,可以偷看别人洗澡,但不能被发现,大家同意不?”
“同意!”“同意!”“赞成!”“好!”

2007年1月25日星期四

教育无用,相信命运

子女优秀的父母亲,会把自己对孩子的教育方式奉为金科玉律,《卡尔•威特的教育》就是这样一本书。还有一本书叫《斯托夫人自然教子书》,斯托夫人受《卡尔•威特的教育》的影响,把自己的女儿教育得也非常优秀。我这人有点不好的想法,读过《卡尔•威特的教育》的父母,实施成功教育的案例有多少?不成功的又有多少呢?很值得怀疑。
一直以来,我对儿子与外面的小朋友玩耍持鼓励态度,这是从那本书上看的我不记得了,但今天我看《卡尔•威特的教育》,吃了一惊,他对小孩子和其他孩子玩耍持极大的异议。小卡尔的朋友,都是老卡尔挑来挑去选择的,而且,当他发现自己挑的也有问题的时候,他就不让他们在一起玩了。他的目的是使小卡尔始终受到好的影响,小卡尔因此而优秀?
扯远点。曾在某期《读书》读到一篇文章,《卧室里的大象》,谈孩子们对游戏的沉迷和大人的担心。里面有一段一位美国学者有趣的假设:
如果几百年前人们首先发明了电子游戏,而书籍反成为儿童市场姗姗来迟的文化产品,文化批评家们可能会这样说:读书会造成感觉的迟缓;读书逼使孩子关门自守而断绝和同龄人的来往;读书把被动性广泛植入孩子身上,因为“阅读不是一个主动的、富于参与性的过程,而是一个唯命是从的过程”。
有人担心玩游戏长大的人自我中心意识过于强烈,喜欢沉溺于短暂的满足,其注意力与蚊子没什么两样。鼓吹游戏的人则说,网络时代比其他时代更杰出,可以接受不同想法,对周围事物比较好奇,更有自我主见与自信,兼具全球意识。
没有孩子的人不能体会这是一个父母面对的现实问题,比如我吧,一方面,因为自己所接受的观念,对待自己的儿子,可以用“放任”来形容。他想玩游戏,就让他玩,他觉得钢琴课太多,就减少一些,他喜欢的朋友,在我们的卧室翻滚也没有问题,由此变得非常的有主见,善于与人交流。另一方面,也发现,他的兴趣爱好保持的时间比较短暂,不喜欢阅读。真的就象有人的担心和有人的鼓吹。
他的小朋友知道我家有PS2游戏,经常来我家玩。其中有一个我比较讨厌,是一个五年级的小家伙,大我儿子几岁。我发现,他来玩,真的就是来玩游戏,而不是小朋友一起玩,他一来,我儿子就只有傻呆呆的看他玩,而且这小子20秒就大叫一声“我靠”。有一次我听见儿子在里面说:别打了,我们玩点别的吧。那小子根本就不搭理,有时候该回家吃饭的时候还不罢手。还有一次,我跟儿子在外面玩耍,这小子胸口挂一U盘走来,跟我儿子说,我这里有游戏,到你家去玩吧。我就觉得他在我们家才能找到自由。
我这人很矛盾,不够干脆,一方面,儿子邀请来的朋友,我应该尊重,同时心理也想,你不是儿子的保护伞,你能为他挑选未来接触的所有人么?无论好坏,都是成长的必须,还有我也发现,你根本不了解小孩子在这个过程中什么会进入内心,是别人的不好的习惯,还是别人你没发现的优点?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跟儿子谈谈。
我开诚布公的说:我不喜欢他。
儿子有点吃惊:为啥?
他老说脏话“我靠!”
他说了么,我没听见啊!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
我没来得及说话,儿子接着说:如果他说了,我跟他讲,让他别说,如果他不说了,你就欢迎他了吗?
教育真的是很难的。我不能说,我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只把游戏当朋友,而不是把你当朋友,说这种话是会伤小孩子的心的,何况你怎么能这么主观呢,万一有一天孩子们在外面打架,这壮小子难道就不会帮你儿子忙?
最后我说:“我可不可以表达一下我不喜欢的嘛,我就是不喜欢他。”
儿子眼睛红了,盯着我,无声的掉了几滴眼泪。我觉得自己很无能,即使读再多教育的书也无用。
我就发现,父母就是父母,无论你接受了什么你认为正确的观点,你仍然无法摆脱那种血脉相连的焦虑,任何理性的思维在儿子的感情世界里都不堪一击,所谓理性的教育,真的不了解人性。而教育本身,有时候,真的是很扯蛋的事情。
《卧室里的大象》最后说,无论玩游戏的时代还是不玩游戏的时代,每一代都注定有着自己的恐惧与希望。所以,一切还是交还给命运吧!